缘起

新加坡政府在2019年初发起了为纪念包括李光耀在内的五位国父纪念馆国际建筑竞赛。


时代语境


在建国之初,新加坡面对的不仅仅是我们熟知的自然资源匮乏。它还继承了去殖民化过程中留下的诸多问题。种族间的割裂与持续的暴乱,意识形态夹缝中的明争暗斗,濒临崩溃的经济,移民为主的人口结构带来的模糊的国民身份认同。毫不夸张的说,新加坡的独立孕育于无望的混乱之中。

而如今新加坡的成功已无需赘述。社会稳定,经济繁荣,人均GDP全球第四,世界经济论坛的全球竞争力排名世界第一,百万富翁占总人口比全球第一,其他三个曾经的亚洲四小龙也难望其项背。即便新加坡到今天仍旧是一个超过70%的饮用水依旧依赖进口的城邦。


无人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概念模型)

李光耀生前明确表示不希望生后设立纪念馆,这种情况下竞赛被新加坡现任政府推上日程。为避免不必要的对项目的政治动机的猜测,我不希望设计方案涉及个人崇拜。而是让建筑强调国家作为整体的转变,并把这种转变作为包括李光耀在内的五位国父的政治生涯的注脚。新加坡从混乱颓败到繁荣秩序的转变作为历史知识很容易灌输给新加坡国民,特别是在今天信息爆炸的年代。但身处过往的转变中的国民心境却很难被新一代所共情。而这种心境转变建立了现在的国民身份认同。所以我希望用变化的空间和变化的结构雕塑感这样政治中立,文化中立的建筑语言来诠释这种变化的国运和国民心境。也将无法参与历史的人重新带回历史。而“混乱到有序”的变化本身也会作为设计概念,指导空间,结构,和功能安排。

(纵向立面渲染)

(外部渲染二)

纪念馆位处新加坡滨海湾东侧近岸处。西边朝向滨海湾花园,北部直面金沙酒店和新加坡天际线,南面朝向新加坡河入海口以及马六甲海峡东侧入口。

如同概念模型和纵立面渲染,结构从左边混乱的一端逐渐演变到右边有序的一端。混乱一端的为公共空间,更强调其雕塑性。有序一端更强调的功能性,为展示空间。最左端作为整个纪念馆的入口。参观者通过狭长的海底走道从海岸边的售票处步行至此。空间在此处被爆炸般地释放到四十米的非人尺度。巨大的暗金属结构像野蛮生长的雨林一般藐视规则。类似西方宗教用建筑与人的尺度的对比隐喻神性的崇高,这里的尺度失衡则凸显了个体在时代洪流中的无力。即便坚韧如李光耀,在新加坡被迫独立于马来亚时也忍不住在电视上潸然泪下,可见新加坡当时前途之渺茫。此处空间尺度和结构混乱程度都超乎个人感知范围,参观者因无法抵御的压迫和迷失而失语。空间呈现无望的死寂。

(入口)

拾阶而上,中庭与海平面齐平,可远眺新加坡天际线和出入马六甲海峡的船只。白炽灯穿插于荆棘般的结构之中,空间第一次有了光,自动扶梯也让纪念馆动线更加明朗。宽阔的阶梯也可供参观者稍作休息。

(中庭)

中庭上空36米的空间依旧被结构切割,支离破碎。或许只有落在亚光金属表面的自然光斑提醒参观者难以察觉的转变已经开始。

(中庭上空)

通过步行和自动扶梯,参观者缓慢来到展厅功能前室和电梯间。空间变化在此处已接近尾声。混乱的结构几乎被完全驯服,垂直或水平,充满现代理性主义的优雅。

(展厅功能前室和电梯间)

结构变化在展厅与功能前室间完成。展示空间则是 纪念馆的高潮和终点,理性与功能性凯旋之处。9米净高的开放式平面满足不同类型展览的空间需求,不论是小型绘画还是大型装置艺术。

(展厅)

(外部渲染近景)

对应乱混到有序,外立面玻璃由从透明向磨砂转变,将内部空间和结构向外展露无遗,诚挚而含蓄。玻璃在展厅处完全转为磨砂,为展示空间的灯光控制提供了表皮保护。公共空间的内部结构倒影在滨海湾海面,独特形式打破了千城一面的现代主义城市诅咒。东南亚常见的红树林的,最早移民的船只,又或者马六甲入口的灯塔?其形式的象征主义参照完全是留给参观者的开放式问题。

Form follows function that follows function. 形式跟随公式,公式跟随功能。

显而易见,该设计采用了参数化的手法。不再用长宽高定义空间,而是反直觉地采用了通过点阵生成三维沃罗诺伊图的方法。规则的点阵可生成规则的空间。把规则点阵里的点随机位移,位移的矢量上限从点阵左端到点阵右端成递减趋势。如此生成的三维沃罗诺伊图便会呈现从混乱过渡到规则的形态。用这些闭合体快的边生成建筑结构。并且根据功能需要调整位移限制的定义,比如为生水平的楼板,上下两个点的X和Y坐标矢量必须一致。以此让建筑结构,空间和形式上得到高度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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